哈哈镜花缘

2025-08-14 0 520

唐敖的船刚驶过东口山,海面就浮起一层淡紫色的雾。多九公拄着拐杖站在船头,胡子上沾着海腥气:“这雾里藏着‘两面国’, folks脸上都戴着两张皮呢。”话刚落音,就见雾里飘来艘小船,船头的人对着他们作揖,笑脸像画上去的,可等船擦身而过时,唐敖瞥见那人转过的脸——青面獠牙,眼角还淌着黑泪。

林之洋正蹲在甲板上数铜钱,听见动静就直起身:“管他两面三面,能换银子的就是好面!”他说着就往兜里塞了把珍珠,那是昨天在“君子国”用半船绸缎换的——那地方的人买东西总往高了出价,掌柜的追着他补钱,差点把船桨都扔过来当添头。

到了“女儿国”,林之洋算是栽了。他不过上岸买坛胭脂,就被一群穿官服的女子拽进了宫,逼着描眉画眼,穿上镶金边的裙子。唐敖去救他时,正见他被按在梳妆台前哭嚎,发髻上还插着朵颤巍巍的牡丹。“这地方的女子骑马射箭,男子反倒学针线!”林之洋抽抽噎噎地抱怨,可等国王送来翡翠镯子当谢礼,他又偷偷把镯子塞给唐敖:“给你妹妹带回去,比长安的成色好。”

最奇的是“无肠国”。他们在客栈吃饭,隔壁桌的胖子正把没消化的肉干往罐子里装,见林之洋瞪他,还咧嘴笑:“留着给下人当晚饭,不浪费!”多九公悄悄说,这国家的人不光省粮食,连情义都省——父亲死了,儿子怕花钱,当天就把棺材租给了别家。唐敖听着,就把碗里的鱼夹给了桌边讨饭的小孩,那孩子捧着鱼,眼睛亮得像海里的星。

船过“白民国”时,唐敖差点被气笑。一群穿白袍的书生摇头晃脑地念诗,却把“幼学”念成“幼稚”,见林之洋穿得花哨,就撇嘴说“俗不可耐”,转头却为了半本破书吵得面红耳赤。多九公捻着胡子笑:“这叫‘假斯文’,肚子里没货,偏要装大儒。”

返航那天,海上的雾又散了。唐敖站在船头,看那些奇国的影子在浪里摇晃,像一场没做完的梦。林之洋数着满船的宝贝,嘴里哼着女儿国的小调;多九公在账本上画圈,把“两面国”的黑泪、“君子国”的铜钱、“女儿国”的牡丹,都记成了歪歪扭扭的符号。

船快到长安时,唐敖把一路的见闻写成了册子。风吹过纸页,那些光怪陆离的国家仿佛又活了过来——原来世上的荒唐与清明,善良与贪婪,早就藏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国名里,像面哈哈镜,照见人间百态,也照见每个人心里的小九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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